唐遇安

草尼玛,我是无敌凶猛的史前怪兽

[质缎]勿沉沦

缎君衡买了花回逍遥居。


质辛看了一眼,是重瓣的花,花瓣舒展的洁白,开出优雅又漂亮的弧度,缎君衡很宝贝它们,用圆润的指尖在花瓣上点了一下,仔细地将它们插进花瓶里。注意到质辛一直在看,他转过身去,笑着“嗯”了一声,尾音上扬,是疑问的语气。质辛做贼心虚似的挪开眼,好在缎君衡没有进一步跟他计较,他去了厨房。


质辛忙在脑海里想着最近的日期,但今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。


缎君衡捧了鱼汤出来,质辛更加惴惴不安,拿起筷子又放下,终于认真的看着他,小心翼翼地问:“今天不是你生辰?”


缎君衡微微一愣,笑着摇了摇头。


“也不是吾的生辰······”质辛若有所思,又不确定的问:“也······也不是其他特殊的日子对吗?”


缎君衡露出了看傻孩子的表情,夹起一块肉递到他嘴边去:“傻小子,你怎么过的日子?”


由于这块肉的缘故,质辛说起话来不可避免的含糊起来:“那你为什么要买花?”


缎君衡垂下了眼,道:“开的好看。”


那束花很奇怪,寻常的花几天后就会凋谢,它们到现在还没有落下一片花瓣,仍旧完美的像是一幅画,似乎只要没有人动手,它们就可以一直漂亮的绽放到时间尽头。他下意识的想喊缎君衡,让他来看看这花有什么古怪,又莫名奇妙的住了嘴,似乎是有人轻轻地跟他说了一声:缎君衡不在家。


这就让人有些烦躁不安了,质辛忍不住又去看那些花,它们被缎君衡收在一个白瓷的圆肚花瓶里,白净表面有只朴素的鸟,黑白两色,是缎君衡一时兴起加上的,虽说实在是简陋的很,却又有种别出心裁的活灵活现。外层的花瓣微微翻开,内里又拢的很紧,实在不像是快要开败了的样子,它们纯洁过了头,容易带出哀伤的意味,质辛不喜欢这种包藏祸心的感觉,但毕竟是缎君衡买的花,他没有权利丢掉它们。


缎君衡又是傍晚才回来的,质辛蜷在树下的摇椅上睡觉。


他从小就是这样,怀里如果不抱枕头、被子或者其他的东西,睡觉就要把自己蜷成一团,小猫似的,长这么大了居然也没能改掉。缎君衡轻轻地走上前去摇了摇他,逍遥居夜间露重,不能让他就在这睡。质辛半睁开眼,缎君衡轻轻笑了一声,刚要走开,就被小猫爪子勾住了手。质辛迷迷糊糊的握住缎君衡的手,一下就清醒了,那只手冰凉冰凉的,像是抓了一块冰在手里。他忙用两手拽住他,惊慌失措的看向他。


缎君衡早有准备似的抽出手,在他的发顶轻轻拍了拍,道:“别怕,为父刚从外面回来。”


质辛闷闷地说:“你以后别出去了。”


缎君衡又用那种宽容但又有些责备的眼神看着他,看的质辛心烦意乱,避开他的视线落荒而逃。他就是不喜欢缎君衡再为中阴界尽心尽力,他是魔,魔就要随心所欲,但他面对缎君衡的时候却全无办法。质辛实在是怕极了,他从魔皇陵醒来之后就一直在担惊受怕,一开始怕魔族的古籍有误救不回缎君衡,后来又怕救回来的是一场虚影,怕他再一睁眼,这个缎君衡就再也不会推开逍遥局的门,笑吟吟的问他晚上想要吃些什么。


想到这里,质辛感觉自己的头又有些隐隐作痛,他忽然想起来,这么些天,他们似乎没有早晨和中午。他恍恍惚惚的问:“缎君衡,你给吾做过早饭和午饭吗?”


缎君衡摇了摇头,质辛惊惧的看着他,他雪紫的袍缓缓地化成片片,好似蝶翼一般争先恐后的朝着白惨惨的月亮去了。质辛忙伸手去抓,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从他的心口穿过去,什么也没有留下。


质辛猛的从摇椅上坐了起来,险些撞上缎君衡的前额,缎君衡诶呀一声,摁着他的肩膀将人重新摁回去,关切道:“小质辛做噩梦了吗?”


质辛连忙抓住了他的手,他头痛欲裂,那只手温温热热,带着活的温度,质辛终于放下心来,缎君衡扶着他坐起来,试了试他的脑门,就势弹了他一记,笑骂一句:“笨小子。”


那只是个噩梦。


没人愿意再去想它。


缎君衡给他夹菜,道:“明日同吾出去一趟。”


质辛问:“去哪儿?”


缎君衡笑而不语。


质辛不喜欢他这种故作高深的样子,但只要是他不想说的东西,的确没人能套出话来。不过他能去什么地方?质辛咬着筷子想了半响,修罗鬼阙、百妖路似乎都没什么好去的,那便只有中阴界了。他忽然想起来缎君衡年轻的时候“曾为帝师”的事迹来,心里不是滋味,别别扭扭地问:“总不会是去王宫吧?”


缎君衡微微挑起眉毛,他似乎也想不通为什么质辛最近的思维如此奇异,他摇了摇头,道:“如今王有御笔侯辅佐,吾去做什么?”


质辛哦了一声,放下心来,但还是想要知道明日要去什么地方。缎君衡看他忍的难受,忍不住笑了一声,道:“明日去缅怀故人。”


质辛这才想起来,他从前那个丫头,是叫做魅生的,身死在绝境长城,但具体是什么地方,缎君衡没有告诉他,他也不清楚,于是含糊的点了点头。


次日一早,缎君衡带着他出去,掩上门,自然的挽起质辛的胳膊来。质辛道:“现在该告诉吾,要去何处了吧。”


缎君衡垂着眼,纤长的睫毛承接了斜斜照来的日光,他轻轻的说:“去逍遥居。”


质辛张了张嘴,他想说:我们不是就在逍遥居?但他又猛地想起来,逍遥居的碑是立在门前的,那上面泼了血,凄艳壮烈得很,逍遥居从来没有一块挂在门上的匾。


他便浑浑噩噩的由着缎君衡拉着他往前走,路上起了雾,白茫茫的,质辛眼里只剩下缎君衡,于是把他拉得很紧,这时他才不情不愿的想,这人真是讨厌,连梦都不让他做完,急着要喊醒他。


穿过雾才到了逍遥居,这才是他们都熟悉的逍遥居,门前立着碑,泼了浓艳的血,字态狂放,当年的缎君衡还是当年。他的手掌扶上了石碑,这里连风沙都狼狈,他附身捡起琴,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地上,琴放上膝头,质辛知道他要做什么,却又拉不住他,只好也坐下来,静静的听他弹琴。


缎君衡拨着弦,轻轻的说:“质辛,你该走了呀。”


质辛说:“吾明白。”


缎君衡笑着弹出一句潇洒,道:“为父送送你,听完这曲再走吧。”


余音落下,质辛睁开眼,膝头还摆着琴,手边是一本翻开的古籍,他眨了眨眼,抱起琴,捡起书,走进屋里去了。



*爹爹买的花是洛丽玛丝玫瑰,本来想写现pa的,但还是觉得这个主题写原剧向更适合,又临时改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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